第十三章 冤魂附体 (1/2)

问世间：敬畏的是鬼神还是人心？

一桩冤魂附体案，如一声惊雷乍现于无声已久的龙吟城。

博古轩丢失了一枚价值连城的宝玉，正是前几日庭雪瞧上的那枚。

博古轩一向戒备森严，除了往来的客人便是行里的伙计，楚颜琛命人仔细排查之后，将目标锁定在近日来为博古轩后院修缮的运土工匠身上。

正当舵主亲自盘问时，一名为“赵二”的工匠突然跪地，面色惨白，目光呆滞用未开嗓的稚子声音道”宝玉不是赵二偷的，但我确是他杀的！“

在场之人无不震惊，好不容易才稳住局面，便立刻上报了京兆府，府吏一番盘查后，确认此附于赵二的冤魂乃一名唤作”小宝“的十二岁少年。

京兆尹顾申亲自去拜访多年好友大理寺卿崔珏。

”真乃奇案啊，走，一起去瞧瞧。“二人在上报了刑部后，便前往牢房之中，准备亲自坐镇审理。

刑部将此案呈报当今圣上，君鸿亦是震惊不已，且那古玩的失主又是楚家，便下令刑部尚书、大理寺卿、京兆府同审此案。

审讯期间，赵二用稚子的声音讲述道：”小的名叫小宝，龙吟人士，家住西街，去年上元节我去街上观花灯，偶遇多年未见邻居赵二，便与其一同玩乐，夜深之时，相伴回家小住，岂料在路上，其对小的动手动脚，小的反抗，其便将小的拖至僻静的巷子内，用衣带将小的勒死，并埋尸于河岸。大人，请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！“说罢便啼哭起来，声音依旧是稚子声。

崔珏不敢相信，厉声问道：”你先不要哭泣，倘若所言非虚，在座的诸位大人定会为你做主，既然是去年的案子，为何现如今才来告状呢？“

”大人明鉴，小的因是含冤而死，无法投胎转世，只得做了孤魂野鬼，小的一直寻机，奈何那赵二身边有一股金光笼罩，散发出灼热，小的近不得其身，直到昨日的宝玉失窃案，那道金光忽得消失了，他正好立于公堂，小的正好附于起身，才得以呈述冤情。“

一旁的顾申还是不敢相信，便问道：”那你的尸骨究竟藏于何处可否带我们前去一看？“

“小的记得。”那人说出了是在河岸旁从东边数的第三棵柳树下。

衙役去挖掘，果然发现一副尸骨，仵作验明正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。

传唤其父亲前往认尸，父亲一眼便认出了此乃独子小宝，恸哭唤着儿子的乳名，久久不愿离去。

二审时赵二依旧处于一种极端不正常的状态，询问时唤其本名则忽似梦醒，作赵二语，呼小宝之名时又如昏醉，还出现了二人争辩的情形，在小宝之父上堂时，忽改用小宝之声与老人家絮语家事，老人长恸不已。

刑部以实情上报圣上，君鸿下令腰斩赵二。

旨意下达之日，赵二身上的灵魂似十分高兴，末了，道一句“父亲，孩儿去了，保重。”

此案之诡异令主审官至今未能全然相信，崔珏回到府中将其用文字记录下来并永久保存。

几日后，几位主审官在阁厢房内等待着楚颜琛，谈论起此案。

“这有何奇？”

众人闻声瞧去，只见楚颜琛和庭雪立于厢房门口。

“庭雪姑娘何处此言？”崔珏问道。

“大人们有所不知，类似案件二十年前在国同样出现过。”

“哦？还请姑娘赐教。”

“大人客气了。”

楚颜琛同庭雪落座后，庭雪便讲述了自己听闻的案件。

庆安年间，凉国有个唤作“苏秦”的士兵，曾因小的过错而被关押狱中，出狱后，却突然暴富，被提拔为负责漕运的卒长，负责运粮入京。任务完成后返回，在船上，他同手下饮酒谈天，突然，苏秦拿起一把锋利刀刃，欲要割颈，众人不解，赶紧将其利刃夺下，问其原因，苏秦道“我乃盗贼钱一，在牢狱之中与苏秦同处一室，因本人所犯之案太重了，便告知苏秦我在入狱前偷盗的宝物的埋藏地点，我托其出狱后取出宝物，只需将我收尸，并取少许金银送去给我的妻儿便可，岂料这厮如此贪心，竟没有留一银半两给那孤儿寡母，还买通狱卒将我杀害，今日，我终于寻得机会，一定要报了这血海深仇！”

众人听闻，无不震惊，苦苦哀求“兄弟你所言甚是，可这苏秦与我等一同运粮入京，回去之时若是少了一人，我们谁都替自己个儿辩解不清了不是？你若要报仇也不急于这一时，能否等回到故地下了船再找其索命啊？”

此人听了便也答应了。

到达目的地之后，苏秦恍然如醒，对方才发生之事全然不知。

其被冤魂附体之事传遍全城，有那胆子大的前来一探究竟，那冤魂似也是人来疯，偏在此时再次现身，一边痛述自己的悲惨遭遇，一边伸手挖下了苏秦的眼睛，继而拔出了其舌头，满脸是血在荒野中奔走数日，终是死了。

庭雪讲述完毕，端起桌上香茗一饮而尽。

在座似意犹未尽，没有说一句话，楚颜琛浅笑，佩服庭雪的讲述技艺似是比那说书人还要略高一筹。

“那究竟是何原因呢？”崔珏许久过后追问道。

“大人果然机敏，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冤魂索命。”庭雪倒是很欣赏这位生得有几分老相的大理寺卿，继而解释道“实则，此乃一种癔症，此人长久以来承受巨大的内心折磨导致一旦有突发因素出现，便会发作，庭雪不才，因而特意查过古籍。”